调整东北工业内部结构：提高消费品制造业比重

　　近日，国家发展改革委印发了《推进东北地区等老工业基地振兴三年滚动实施方案（2016~2018年）》（以下简称《实施方案》）。在着力推进结构调整方面，《实施方案》明确了东北地区未来三年在推进传统产业改造、加快培育壮大新兴产业等领域的工作任务。

　　中国经济改革基金会国民经济研究所副所长王小鲁表示，东北地区比较严重的产能过剩就集中地反映了结构失衡问题。结构失衡突出反映在投资过度，使产能扩张过快，而消费不足，拉不动市场需求。

　　“调整结构首先要想清楚调整的方向。重工业产能过剩的情况比较严重，但不意味着所有的制造业部门都没有发展空间。”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产业经济研究部部长赵昌文表示，调整并不简单地意味着服务业比重的上升和制造业比重的下降。

　　中国东北振兴研究院副院长、专家委员会秘书长李凯更明确地表示，要优化东北工业的内部结构，依托重工业，发展消费品制造业。

　　调整结构失衡积蓄发展潜能

　　结构问题是制约东北发展的深层次问题，也是多年来一直没有得到实质性破解的重点问题。对此《实施方案》明确了在推进传统产业改造、加快培育壮大新兴产业等领域的工作任务，包括推动在东北地区开展“中国制造2025”城市试点示范工作，组织实施一批重大技术装备首台（套）示范项目，组织实施东北地区培育和发展新兴产业三年行动，建设若干老工业基地产业转型升级示范区和示范园区等。

　　中国经济改革基金会国民经济研究所副所长王小鲁表示，结构失衡突出反映在投资过度，使产能扩张过快，而消费不足，拉不动市场需求。东北地区比较严重的产能过剩就集中地反映了结构失衡问题。

　　结构失衡的原因是什么？王小鲁认为主要有下面几点：第一，各级政府长期以来以投资和GDP增长为政绩，政府投资过量，挤压了民营经济。政府和国有企业投资常常是跟着政策走，而不是跟着市场走，导致供需脱节。第二，宏观政策、产业政策、地方发展政策都在刺激投资，导致过高的储蓄率和投资率。这些政策在不同时期对经济增长都起过积极作用，但叠加在一起持续使用的结果，造成过度投资。第三，政府的公共服务不足和社会保障支出相对不足，覆盖不全，影响了居民消费，减弱了对增长的支撑作用。第四，现行的征地、卖地制度，使得地方政府过度依赖土地收入，鼓励高地价高房价，挤压了居民消费。第五，资源配置向国有企业倾斜，对公平竞争形成妨碍，很难实现优胜劣汰，严重影响效率、影响有效供给。

　　那么，结构究竟应该怎样调整？王小鲁进一步表示，调结构有十件事要做。第一，减少政府干预和保护，简政放权，促进公平竞争，实现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。第二，除了必要的基础设施项目以外，减少不必要和低效率的政府投资，停止货币刺激，控制信贷扩张，实行中性的货币政策，否则无法做到去杠杆。第三，改善市场环境，鼓励公平竞争，促进创新创业，促进效率提高。第四，清理特惠政策，实行普惠政策，普遍降低企业负担。第五，主要靠市场的优胜劣汰机制去产能、去库存，对“僵尸企业”要停止“输血”，而不是靠行政手段去平均分配压产能任务。第六，推进土地流转和建设用地市场开放，挤压房地产泡沫。第七，改善政府支出结构，加强医疗、教育、住房等公共服务和社会保障，鼓励居民消费回升，让过高的储蓄率降下来。第八，加快户籍制度改革，促进农民工市民化。第九，改革财税体制，改善收入分配，缩小过大的收入差距。第十，也是最关键的一条，推进政府改革，从过去那种经营型政府转向服务型政府，从替代市场转向服务市场。王小鲁认为，如果我们能够推进这样的结构调整和改革，未来的经济增长仍然有巨大的潜力，只不过目前要渡过这样一个相对增长率低和以结构调整为主的时期。

　　依托重工业发展消费品制造业

　　“调结构首先要想清楚调整的方向。重工业产能过剩的情况比较严重，但不意味着所有的制造业部门都没有发展空间。中国的制造业比例下降的时间偏早，制造业的发展空间还有。经过这轮调整之后，很多制造业部门的竞争力会在这个过程中得到提升。”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产业经济研究部部长赵昌文表示，调整并不简单地意味着服务业比重的上升和制造业比重的下降。赵昌文认为，如果说经济增长更多是由房地产、金融这样一些服务行业支撑的话，对整个中国经济的发展是非常不利的，我们宁愿不要这样的结构优化。

　　中国东北振兴研究院副院长、专家委员会秘书长李凯也明确表示，目前很多人建议大力发展第一产业和第三产业，我想提出一个不同的视角，即关注工业内部结构。

　　李凯认为，工业内部结构不合理，是造成东北地区经济发展后劲不足和增长乏力的主要原因。工业内部结构恰恰是东北振兴的关键，要提到振兴战略的高度来认识。

　　东北地区具有比较优势的产业，大多数是传统产业，其中能源和原材料产业优势最大。如果继续按照比较优势来选择主导产业，那么东北还会选择老产业，东北的产业结构调整就走不出这样一个怪圈。

　　东北振兴的产业政策应该服从于区域振兴，不应是哪个产业重要就发展哪个，而应是哪个产业能使东北富裕起来振兴起来就发展哪个。

　　李凯进一步表示，如果东北仍然延续原来的路径和优势，东北就不会突破现有的产业格局。东北振兴需要重新考虑视角，应该依据市场需求选择主导产业、支柱产业，在保持优势产业的同时，着力转变供给结构，跟上国内产业结构演变的趋势，尤其是在市场规模巨大的下游消费品生产行业中找到突破口。不能再走传统重化工业的老路，提倡重返轻工制造业，重返消费品制造业。

　　李凯说，“不是要去掉重工业，而是要发展那些依托重工业的消费品制造业，从这个视角为东北振兴找到重要支撑。”（中国工业报记者 孙郁瑶）